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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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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談心

六十大壽。

宋問草。

“喵!!!”

言笑笑擡手撐著下巴,開始回憶。一直藏在言笑笑衣袖裏面睡著的小黑貓兒順著便滑了下去,然後四只爪子同時用力勾著衣服就又折騰出來了。

看著那個小小的黑腦袋,言笑笑笑著了點它的額頭。

可真是小啊,就只比剛斷奶的小貓咪兒大那麽一點點。她穿著寬大些的袖口,它便能在袖口裏睡覺了。

不過……

宋問草這事情,言笑笑撓了撓頭,感覺很是麻煩。果然陸小鳳不是宅子風水不好就是他本人風水不好,要不怎麽有他的地方永遠也少不了麻煩。

而且不得不說,這人命還真硬,怎麽折騰都折騰不死的那種屬於。

就拿前段時間的大金鵬王一案來說,最後請他幫忙的和他要對付的通通死個精光。如果不是她從中插手的話,什麽石秀雪蘇少英的也死了,他自己反倒活得好好的。

果然,命硬到一定地步。

來這裏這麽久了,言笑笑第一次感覺到有些不安。那種不安,不是害怕,僅僅只是不能把握全局的一種不安。就如同一個有強迫癥的人看到本該擺整齊的鞋沒有擺整齊,今生那不是他的鞋,還不是他家,他偏生還不能過去擺整齊一般。

在她看來,鐵鞋大次不該出現,因為它不是原著中的人物,只是後來編劇加的。但現在看來……

不應該出現的人有很多,但他們以後也許都有可能出現。

她開始意識到。

這裏已經不再僅僅只是一個古龍創造出來的世界,這裏比那個世界更加真實。這裏有古龍永遠不會寫到的地方,比如這間桌子有多少塊鉆,那張大床值多少錢。

還有……在世界各地隨時在發生或者將要發生的兇殺案盜竊案以及其他案件。

這已經不是一個以陸小鳳為主角的世界,這個世界變得大而博愛,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他們中甚至有的人不知道陸小鳳,但現在,他們活了,活成了主角。

言笑笑來這裏之後,第一次意識到,這裏僅僅只是一個她略微熟悉的世界,卻並不能是一個她什麽都知道的世界。

雖然,那些小說她看了無數次。

窗外夜色已深,言笑笑突然從開著的窗口看到陸小鳳跑了過去,並且帶著一個給了她答案的東西。

“陸小鳳”她喊。

陸小鳳身子一頓,停了下來,然後又回到窗邊:“言姑娘有事?”

“我剛剛夜觀天象”言笑笑指了指天,才說道:“你今日千萬小心,不然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陸小鳳嘴角抽了抽。

他就不該好奇回來問的,言笑笑一見了他就沒好話。夜觀天象,陸小鳳無奈的擡頭,這天上怎滴他半顆星星也看不到。

言笑笑關了窗。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朝原本要去的地方趕了過去,他今夜還有事情呢。

言笑笑嘆了口氣,看來事情真如她所料了。這真的是鐵鞋大盜的劇情,雖然可能會有出入,但大概應該是了。

她剛剛特意喊住陸小鳳,離近了確認了一下,套在他身上的那確實是一件外甲。雖然她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雪絲纏,但看那外甲的模樣,她有八成把握就是那件用天山冰蠶絲和西域純精鋼打造而成的那件雪絲纏,也就是宋問草交給陸小鳳的那件。

再加上……宋問草。

看來到底是不是真的鐵鞋大盜一案,還得看明天的情況再做定奪。

言笑笑決定今天好好睡一覺,把精神養足了,明天再去看看情況。正要睡的時候,卻有人敲門。

開門出去的時候,發現西門吹雪也在開門。

再看到院子裏的人,言笑笑心下雖然一驚,言笑笑面上卻不顯,看起來頗為淡定。

“你是?”

“在下是瀚海國的使臣,特來給言姑娘及西門莊主送上我們特質的美酒”那人說話的腔調怪怪的,動作也不像是中原之人。

言笑笑看了一眼他身後由兩個小孩端著的酒,接了過來。

“還有事麽?”

“沒有了”那瀚海使臣搖了搖頭“請二位慢慢享用,下在就先告辭了”

果然……

言笑笑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鐵鞋大盜的那一段了,提起手中的酒壺掀開酒蓋聞了聞,果然是很香,香得都有些刺鼻。

言笑笑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喝酒傷身,對習劍不利”突然,她聽得西門吹雪這麽說。

言笑笑歪著頭看了西門吹雪一會兒,然後走了過去,將手裏的酒壺遞給他:“你聞聞?”

“很香”西門吹雪只說了兩個字。

“太香了”言笑笑冷笑道:“不知道我最討厭這種香味的麽,還放這麽多”

隨後,酒壺便破了,被言笑笑很是隨意的丟到一邊,瓷器做的酒壺自然是撐不住,立馬碎裂,裏面的酒也撒了出來,流了一地。

西門吹雪怔了怔。

言笑笑是個很冷靜的人,她很少發火,更是很少生氣。至少西門吹雪從來沒見她生氣過。她很喜歡坦然的盯著他的眼睛看,然後用那雙眼睛說話,平靜而溫暖的眼神,堅持又倔強的眼神,自信又高傲的眼神,可偏偏沒有這個時候的冷意。

雖然,她並不是在看著他。

西門吹雪感到很莫生,他甚至有些擔憂:“你想喝?”

聲平靜似往常,音冷一如即往。言笑笑卻品味出一絲不同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不過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勢,她並沒有多想。

現在的首要目的是那壺酒,言笑笑有些奇怪的看著西門吹雪,他怎麽會以為她想喝:“你沒看出來?”

西門吹雪怔了怔。他開始回想剛剛聞到的那股香味,很香,很刺鼻,遠不如梅花般清香。那應該是西域的香料,一般也有人放入酒中,只是這壺酒未免放得香料稍微多了一些,導致太香了。

西門吹雪的目光又移到那壺流到地方的酒,一只老鼠聞著酒味過來,喝了一些仿若無事似的又離開了。

眉輕輕的皺起,西門吹雪上前幾步,用手指沾了些酒液。

“怎麽樣?”言笑笑蹲到他身邊問,她知道西門吹雪不僅劍術高超,也精通醫術。想想原著中,孫秀青的毒便是他給解的。

轉頭看了眼此時已經與平時無異的少女,西門吹雪道:“香料是為了掩飾裏面的毒,不過這毒並不會致死,但究竟有什麽作用,暫時還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

西門吹雪搖搖頭:“要知道不難,只是需要些時間”

“那就不要管了”言笑笑站了起來,也順手把西門吹雪拉起來:“這幾天我們註意些就是了,反正這毒不會致命,陸小鳳的麻煩咱們還是不要管的好”

“其實你知道的吧”西門吹雪突然道。

言笑笑怔了下,才問:“為什麽這麽說”

看著言笑笑,西門吹雪扯開唇笑了笑。西門吹雪很少笑,但最近他卻笑得很多,這次他又笑了,但言笑笑看他的眼神卻和往常有些差別,沒有了那不自覺溢出來的迷戀。只因為言笑笑此刻的全副註意力,全在西門吹雪的那句話上。

“你不是一個喜歡把未知的危險留在身邊的人”

言笑笑怔了怔,有些迷茫。

“你都能去確認上官飛燕不會再回來對你造成什麽影響,怎麽可能任由一個在酒裏下毒的人不在控制之中。你說不要管,便是知道事情沒什麽大的影響”西門吹雪擡手揉了揉言笑笑的頭:“笑笑,你其實很簡單”

簡單得近乎純。越是這般的人,習劍的成就越會高。

簡單?

這麽想著,言笑笑便也問了出口:“簡單?”

怕是這麽想的只有西門吹雪一個吧,不說別人,起碼陸小鳳肯定不會這麽想,上官飛燕肯定不會這麽想。

他們一定覺得她是很聰明的人,尤其是上官飛燕,看她那天在林子裏的表情就知道了。

“簡單”西門吹雪重覆。

“是你太聰明了”言笑笑有些不滿,躲開西門吹雪還放在她頭上的手。

“是簡單”西門吹雪很堅持。

“哦?”言笑笑不解。

“做自己想做之事,救自己想救之人。凡事但求問心無愧”靜靜的夜裏,只有西門吹雪的聲音響徹在耳邊,言笑笑聽到他說:“這便是簡單”

“簡單麽?”

言笑笑低喃,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簡單的。但西門吹雪說得確實不錯,她一直在做自己想做之事,救自己想救之人。之後的眾多理由,不過是為了求一個問心無愧。

可是這是簡單麽。

言笑笑突然間生出一種想法,她想讓西門吹雪知道,所以,她擡起頭,像往常般那麽坦然的盯著他的眼睛。

說:“簡單是無所求”

簡單不是傻,不是笨,不是呆,只是無所求。他們滿足於現狀,卻也不會讓自己止於現狀。他們做事的動力不是未來,而是那種讓自己欣喜快樂的成就感。

其他人覺得很累的事情,他們做起來也很累,但心卻是快樂的。

作者有話要說:簡單,究竟什麽是簡單,寫到那裏的時候,腦子裏面的西門吹雪突然有感而發說了句簡單,爾後我便在想什麽是簡單。

然而想到的簡單終於太過於片面紙面化,何以簡單,我本已將問題覆雜化。

細想,當時之所以突然之間會覺得笑笑簡單,可能是因為笑笑的確是個很簡單的人,做事有理有矩,心思又不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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